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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畅一行人来到云程寨时正沐浴在正午猛烈的日头下。
阳光毒辣,陶愿的眼睛上即使有特制的黑纱阻挡强光也产生不适感。他的眼眶略微带些湿润感,脸上被晒得火辣辣。
钟畅她们一进云程寨的城门就收到传讯,因此在城门边上分开行动。她们一前一后走在街上,柳凡芍去找云程寨负责外出调查李家丹药的人员,郁蔓云和叶骁瑞则是前往云程寨新搭建好的诊所帮忙。
至于钟畅,她要先把李朝阳和陶愿安置好。
由于天气炎热,钟畅也不便带上陶愿一起在外奔波。她们表面是将陶愿和李朝阳安置在这个环境舒适客栈,实际上是把陶愿和李朝阳带到云程寨的联络地点。
李朝阳听见钟畅、柳凡芍、郁蔓云、叶骁瑞都有要事去做,只能让他与陶愿留在客栈休整时候很是开心。他叉着腰,一脸骄傲地说:“怎么样!带上我出门,准有用吧!”
李朝阳准确地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,心甘情愿当起后方的工作人员。他和陶愿聊起话本故事时候可谓一见如故,一听说要留他和陶愿两个人在客栈,马上打包票说会保证陶愿的安全。
谁想到,李朝阳这说的信誓旦旦,转身就找不到陶愿在哪里了。
钟畅她们先按各自收到的讯息去办些事情,事情办完后,再去约定的地点找云程寨的管事人。
居住在云程寨的人数众多,城墙有一部分被毁坏,现如今正在修缮期间。过去几日,大街又恢复原先的繁华,身穿各色衣裳的人们接踵摩肩在街上行走着。
钟畅一个人外出所以走得很快,等她收到客栈人员传来的讯息,她回头已经看不到客栈在哪里。
讯息里的内容大致是说,陶愿离开客栈了,他选择的方向是钟畅离开的方向。
她担心陶愿一个人出门会有麻烦,想着路程不远,先回头把人找到。
陶愿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清晰,难免被人碰到肩膀,再加上他此时身体虚弱,每被碰一次肩膀就会向一旁倾斜。他怕落后太多,也不敢放慢脚步,望着前方模糊成一团的红色背影一直走。
直到那抹红色再也看不见,陶愿才停在来,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前方。
钟畅从另一侧绕路回去就看见这一幕,她默不作声打开一把伞走到陶愿身侧,伞向陶愿的方向偏移。她另一边的肩头落有金色的阳光,黑发也镀上一层金色。
“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?”
钟畅问陶愿的语气里带有几分责备,她就是怕陶愿身体吃不消才将他安排在客栈。谁想到陶愿还跟着跑出来了。
陶愿微微低下头说道:“我想出来走走。”
钟畅看不见陶愿的眼睛,但他的嘴巴紧紧抿住,她微妙的察觉到对方失落的情绪。
“可是外面的阳光太热烈了,你身体不好,不应该出来遭罪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钟畅的衣袖被陶愿抓住,她听见对方温和的声音,还有藏在话里的祈求和期盼。
“我想和你一起……外出,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客栈。”
钟畅见到陶愿这副模样,语气也放缓了。“不是还有李朝阳在客栈吗?你不是一个人留在客栈里。”
钟畅对李朝阳说的话只相信一半,剩下的一半需要调查清楚才能确定真假。
她是看见李朝阳那清澈如随的眼睛,还有李朝阳和陶愿这刚刚起步的友情,才放心让陶愿留在客栈。
更何况,那里还有云程寨的人。
“不一样的。这不一样。”陶愿很固执地扯住钟畅的衣袖,不愿意松手。
钟畅抬头看高高挂起的太阳,又低头看地面上的影子,估摸时间还有多少。
“算了。”
她来不及再把陶愿送回客栈了。
看陶愿这副模样,想要让他跟其他人回去客栈也是不可能了。
钟畅朝背后的某个方向点头,比了一个手势才带上陶愿离开。
陶愿的重心在腰间的手臂上,他能感觉到炽热的风扑面,也能感知到透过纸伞传达到肌肤那种火辣辣的温度。
他知道钟畅已经带上他出门了。
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,好像时间很短,只是吹了一阵风,又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,他快要被太阳烘干了。这时候陶愿感觉到迎面吹来的冷气。
室外的火热和室内的凉爽,一冷一热交替出现,且温差极大使得陶愿走起路来有些晕眩。
而后他感觉来到一个处于不冷不热的地方,他慢慢缓过神来,又听见钟畅的声音。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陶愿如实说道:“我没事。”
钟畅看出来陶愿在逞强,她也没多说什么指责的话,倒了一杯热水放到陶愿手里。她等陶愿抓稳了杯子才放开手。
“你在这里坐一会。”
陶愿没有立即答应下来,他再次用力握住杯壁,又放松手的力度,哑声说道:“好。”
“这里的人都是能信任的,就在外面。我如果没回来,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