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,问政殿。
皇帝缓缓道:“我听说,当初赵府派去和亲的昌平公主是你安插到大宛的眼线?”
按照和亲礼节,大宛使臣与大宛王子不日就会到盛都回礼,回禀和亲公主是否无恙等话,现在大宛的使臣与王子就在离盛都不远的地方,很快便会进到盛都城内。
大宛使臣还没有进城,执素在大宛皇室暗中收集消息的事,就快要瞒不住了,赵长离已经在外面隐约听到一些风声。
大宛皇室里的人,常年尔虞我诈,执素做事虽然谨慎,但根本敌不过那些人,事发只是时间问题,赵长离早就预料到今日。
趁着事情还没有牵涉到泠鸢,先下手为强,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为要。
有些事,他能承担,放在泠鸢身上,她未必能承担。
反正泠鸢做的和他做的,没有什么差别。
前几天赵长离才把自己安插人去大宛的消息透露出去,今日,皇上就得到了这个消息,这就来找他质问。
赵长离唇角一弯,道:“皇上何出此言?微臣不知。”
一脸茫然,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,就这么看着皇上。
皇上道:“不知?你别在朕面前演戏,朕都听到消息了,就是你往大宛安插了眼线。”继而拍桌而起,道:“你是将帅!你怎么敢做这种事?你是觉得朕不敢动你,不敢杀你吗?”
“皇上没有什么不敢的。”赵长离淡淡道:“微臣不知道皇上听到了什么消息,臣可以笃定,那消息是假的。”
赵长离放出去的消息,他当然知道这是个假消息。
皇帝怒道:“假的?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了?朕信你,外人信你吗?现在这个消息都快传到路过的小猫小狗耳朵里了。”
赵长离低下头,不言语。
皇帝只当他无话可说,默认了,更加怒道:“你安插眼线去大宛,朕怎么看不要紧,外人怎么看?天下百姓怎么看?才最要紧!朕知道,当初三皇子就是战死在与大宛的战役中,朕也知道,你想要给三皇子报仇,但你也不能如此糊涂啊?”
皇帝手掌急急地拍着桌面,真的着急了。
对皇帝来说,赵长离是个不得多的将才,还是与三皇子出生入死过的人,虽有争取权势之心,但应该没有谋逆之念,只要权衡得好,用着还算放心。
现如今,赵长离居然自己作死,他怎么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来?
他安插眼线去大宛,大宛那边势必不满,现在正是双方交好之时,赵长离怎么就这么不顾大局?
皇帝心堵得慌,对赵长离道:“瓜田李下之说,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,你安插眼线去大宛,朕信你是为国为民,是计谋,其他人信不信你?眼线能探查敌情,也能通敌!这件事,是你鲁莽了。”
赵长离道:“若皇上认为臣有罪,臣无话可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