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归芜含着笑打量着眼前失去自由的尹言。
少年的头发大概有一段时间没有剪了，有些长，软软地耷拉着，微长的额前的碎发略微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可云归芜还是看见了那双藏在碎发后的黑眸，在片刻的恍惚后就是是深深的警惕和冰冷。
对她的警惕和冰冷。
云归芜在心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。
虽然心里对这种疏离有点不爽，但这副小样子这可真是……
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啊。
少女再上前一步，下一秒蹲在少年面前，朝他歪了歪头，眼里全是兴味。
尹言看着少女在她面前蹲下，忍不住抿抿唇。
她身上没有恶意，他能感觉到。
他将那下意识浮现的警惕敛了下来，埋在心里深处，不想在这种毫无挣扎之力的境地下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敌人。
他提醒云归芜，“这里很危险。”
这是囚禁他的地方，对他来说当然是危险的。
云归芜看着眼前的人。
他的四肢都被锁住了，衣服上有一点点血迹，此时已经低下头不再看她。
血？
少女的目光停在血迹上。
云归芜忽然伸手撩开了尹言的衣服。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已经低着头不想看她的尹言霍地抬头，看着眼前不知名的少女，语气里全是惊怒。
云归芜没有理会他的惊怒，她只是看着尹言腹部的伤口。
腹部被白绷带草草地缠了起来了，但还是能看到一点血迹。
关着他的人大概是怕他死了，所以帮他随意地处理过伤口还换了衣服。
云归芜目光微微幽深，仿佛要吞噬什么去平复那些不平静，不过等她再抬头看向尹言时，那点幽深已经消失了，仍是那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少女。
但尹言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少女的怪异，忍不住内心暗自提防起来。
这个地方外面有很多人守着，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再无害，此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眼前，他都不会觉得她真的无害。
“尹少爷。”云归芜看着尹言，鼓起腮帮子，生气地说，“你可是红帮的少主，那些红帮的人怎么能这么对你！”
那样子，端得是义愤填膺。
可是尹言想不到他的遭遇和她有什么关系，能让她看起来这样气愤。
所以他没有说话。
“我们报仇吧！”云归芜听不到回应，也不生气，目光亮亮地看着尹言。
“怎么报？”尹言看着她，面色平淡，“我除了这个身份，什么都没有。”
尹言还没有说出口的是。
就算能报，这也是他的仇，和她没有关系，实在没有必要那么积极。
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话不能说。
也幸好他没有说，因为云归芜压根儿不这么想。
“怎么会？”云归芜一边反问，同时手扣上尹言的手腕，抚上了他手腕上的铁链，声音里都是笑意，“你有我啊。尹少爷。”
“咔哒”铁环一下子断开了。
“我会帮你的。”云归芜凑近尹言，目光亮澄澄的，仿佛能看见人的心里。